□晨報記者 徐穎
  大概沒有一個人會像馬爾克斯那樣,對中國讀者和作家產生如此深遠的影響。 1980年代後的中國,沒有一個年輕人不知道《百年孤獨》,每個作家的夢想都是寫出一部中國版的《百年孤獨》。馬爾克斯和他的書一起,滋養了中國流光溢彩的80年代。
  同濟大學文化批評研究所教授朱大可這樣評論:長期以來,馬爾克斯扮演了中國作家的話語導師,他對中國當代文學的影響,超過了包括博爾赫斯在內的所有外國作家。對於許多中國作家而言,馬爾克斯不僅是無法逾越的障礙,而且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馬爾克斯部分代表作
  《百年孤獨》 (1967出版)
  《沒有人給他寫信的上校》 (1961年出版)
  《一樁事先張揚的凶殺案》 (1981年出版)
  《霍亂時期的愛情》 (1985年出版)
  馬爾克斯自傳第一卷《活著為了講述生活》 (2002年出版)
  “原來小說可以這樣寫”
  上海作家孫甘露當時幾乎讀遍了國內翻譯成中文的馬爾克斯的全部著作。昨天他在接受採訪時說,馬爾克斯的風靡,與當時的文化大環境有關係。在經歷了一個文化斷層之後,社會上大量重印各種中外文學經典,人們如飢似渴地閱讀著。他說:“馬爾克斯給我帶來的最大影響,與其說是在文學上的影響,倒不如說是打開了一扇瞭解外部世界的窗口。”
  1984年年底,29歲的莫言在王府井新華書店里第一次讀到《百年孤獨》,剛翻完開頭,他就被“震撼了”,原來小說可以這樣寫,隨即他又覺得遺憾:“我為什麼早不知道小說可以這樣寫呢?戲法一旦捅破以後很簡單。”
  2012年在諾貝爾頒獎典禮上,莫言表達了對馬爾克斯的致敬:我必須承認,在創建我的文學領地“高密東北鄉”的過程中,美國的威廉·福克納和哥倫比亞的加西亞·馬爾克斯給了我重要啟發。我對他們的閱讀並不認真,但他們開天闢地的豪邁精神激勵了我,使我明白了一個作家必須要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地方。一個人在日常生活中應該謙卑退讓,但在文學創作中,必需頤指氣使,獨斷專行。
  中國作家圈掀起“仿寫”
  受馬爾克斯影響的,絕不止莫言一人。“我們可以列出一個長長的作家清單,包括莫言、賈平凹、馬原、餘華、蘇童等等。”朱大可認為,馬爾克斯的靈魂,已經滲透到中國作家的語法里,並與卡夫卡、博爾赫斯和米蘭·昆德拉一起,對當代文學產生深遠影響。“一種‘馬爾克斯語法’在作家之間流行,猶如一場瘋狂的西班牙型感冒。”《百年孤獨》的開篇句式出現在很多中國作家的筆下,從馬原的《虛構》、莫言的《紅高粱》、韓少功的《雷禍》、葉兆言的《棗樹的故事》,到蘇童的《1934年的逃亡》、餘華的《難逃劫數》和格非的《褐色鳥群》等。而陳忠實的《白鹿原》,某種程度上就是馬爾克斯《百年孤獨》的中國版。中國作家掀起了一場“仿寫”運動。一位評論家說:“我們欠馬爾克斯的不只是版稅,還有啟蒙。”
  對馬爾克斯“既愛又恨”
  在經歷了強烈的吸引和稚嫩的模仿後,作家們開始想從“馬爾克斯怪圈”里解脫出來。莫言曾形容自己對馬爾克斯“既愛又恨”,他說,自己這二十年來始終在跟馬爾克斯搏鬥。
  孫甘露認為,中國人通常認為,受到誰的影響是次一等的東西。“但我覺得,如果我受了一個偉大作家的影響,這是我的榮耀。好作家的東西當然要去學習,你不學習是你犯傻。”
  (原標題:“我們欠他的不只版稅,還有啟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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